是杠杠呀

鸡年第一更！祝大家G年咸大吉~

九、

 

辞旧迎新那个晚上，崔胜铉和权志龙意外地凑到了一起。

在崔胜铉即将入伍的这几个月里，因为专辑录制和打歌关系，他们见面的机会变得异常丰富，以至于崔胜铉有时都会开始恍惚，像是回到自己二十郎当岁的时候，是天天和这群活泼淘气的臭小子吃住合一的年纪。

出发去日本开最后一场巨蛋告别之前，他们正在商量订回程机票的事情，李胜利突然举手提议一起跨年，姜大声附和得很快。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权志龙，毕竟除了他之外，别人并没有在日本多留几日的理由。

“你们干嘛都看着我？”权志龙面不改色地掸了掸烟灰：“我没问题。”

李胜利挤眉弄眼，伸手去搡权志龙的腰，“看来有情况？”

权志龙睨了睨整张脸上都写着渴求八卦四个大字的李胜利，伸手拍开他，“你真无聊，什么都想打听，高中没毕业吗。”

“说到自己的事情嘴就挺严，没劲。”李胜利把头一撇，转身向后问道：“你们都不好奇吗？日本女人简直就是志龙哥的命门，前赴后继，后继有人。”

东永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兴趣：“志龙没有主动介绍，你也就当没这回事。”

“他是折在过大和抚子的身上，对她们特别念念不忘。”姜大声也加入攻击李胜利的队伍：“你看他对本国姑娘就没有这么大的热情。”

李胜利被他们说怕了，马上捂脸宣布败退：“可以了，可以了。那大哥呢？你一个孤寡老人，没有别的安排吧。”

没有加入讨论，一直安静地像是隐了形的崔胜铉，终于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开来，他微微笑着说：“我会带好喝的酒去的。”

权志龙被喉咙里的尼古丁气体呛了一下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他伸手挡住嘴，掐灭了烟头。崔胜铉扭头看向权志龙，眉头皱起来，“适当地少抽点儿吧，别跟我似的。”

他们最后选在一个安静的会所见面，是特意拒绝了其他人的加入，崔胜铉来得有些迟，但如约带来了很多好喝的酒，还有意料之外的小礼物。崔胜铉给李胜利和姜大声准备了他们出生年份灌装的葡萄酒，给东永裴递去画廊经纪人的名片。

“看展的时候觉得有一幅画你会喜欢，我放在画廊仓库里了，你联系他，随时可以去拿。”崔胜铉说。

他转向权志龙，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权志龙：“想不到还能送你什么了。”

权志龙拆开包装，黑丝绒礼品盒里安静地躺着一只烫金打火机，是崔胜铉长时间用着的随身物品。权志龙是跟着崔胜铉学会的抽烟，并且对崔胜铉惯用的打火机心心念念，崔胜铉也知道他的小心思，并且愿意极力满足他。崔胜铉向权志龙表明心迹时，好不容易找来一只款式差不多的送给他，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拿出来用过了。

权志龙陷入短暂的错愕，东永裴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：“志龙戒烟了。”

崔胜铉脸上的表情明显比权志龙更加错愕，“你逗我呢？”

“我抽这个。”权志龙从口袋里掏出电子烟晃了晃，“先试试。”

“把打火机送给正在戒烟的人，”李胜利感叹：“太变态了。”

崔胜铉赶忙伸手想要抽回礼物盒子，“我真没想到，那我换个别的东西送你。”

“就它了。你带烟了吗？”权志龙把盒子收好，向崔胜铉讨了一支烟点上，熟练地吞云吐雾。权志龙惬意地瘫软在沙发上，深深地把烟吸进肺里，他说：“人生最后一根烟。”

没有人相信权志龙说的话，他自己也笑出了声，搡了永裴一把：“倒酒倒酒。”

有崔胜铉带节奏，酒下得很急，很快地大家都有些醉意上头。权志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聊天，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手上摆弄着的那个打火机。

权志龙是一喝酒就全身发软的类型，此时已经瘫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儿了。崔胜铉坐在权志龙对面，他今天带了眼镜，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，看上去非常怕冷的样子。权志龙盯着崔胜铉看了一阵，崔胜铉明显没有丝毫醉意，手里正捏着酒杯听姜大声说话。

权志龙晃了晃腿，鞋尖刚好可以蹭到崔胜铉的裤管，他好像起了玩心，故意来回踢了崔胜铉几次。崔胜铉觉察到权志龙的小动作，只是垂下眼睛看了看他，并没有吱声。

权志龙有些郁闷，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，开始给崔胜铉编辑消息，删了改改了删，最后打出来的点下发送的只有充满怨气的一句话：“为什么把它送给我，不是说好一人一个吗？”

手机提示音作响，崔胜铉却依然专注地在听大声讲话，并没有中断的意思。权志龙又等了几秒钟，终于是忍不住地咳嗽一声，伸脚踹了踹崔胜铉，“你手机好像响了，别光顾着说话，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人就不好了。”

崔胜铉倍感诡异，还是摸出手机看了看，很快眼神便从屏幕上移开，与权志龙的视线交织在一起。权志龙抬了抬下巴，恶意地想要刁难崔胜铉：“不是弘日吧？”

“不是。”崔胜铉飞快地敲完回复，他把手机搁在桌上，盯着权志龙的眼睛回答他：“一个老朋友。”

权志龙没有得逞，有些恶狠狠地掏出手机看崔胜铉的回复：“你好久没有用过，我以为你把它丢了。”

我没有。

我怎么会丢了它呢。

权志龙一个一个字输入，又一个一个字删除。他把金色的打火机紧紧捏在手里，觉得又伤心又委屈。

崔胜铉送过权志龙很多很多东西，有贵重到离谱的戒指和艺术品，也有低贱到不值一提的糖果和小配饰。他很久很久没有拿出来用过，有些东西可能都已经变成生物垃圾了，但他就是一件都舍不得扔掉。

权志龙记得崔胜铉云淡风轻地把戒指戴到他手上，也记得崔胜铉在他因为低血糖不堪重负的时候把糖果喂到他的嘴里。

更记得他承受着铺天盖地的诅咒时，只有崔胜铉看懂了他强装出来的平静。

没有人可以完全体会权志龙当时强弓之弩的情绪，他所有的崩溃频繁而内向，甚至到了去美容室之前会在车里哭个五分钟，因为上了妆再哭就会被人看出来的地步。

有一天权志龙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，硬生生被崔胜铉敲开了门。崔胜铉没有做造型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看上去风尘仆仆，像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，他像献宝一样掏出打火机塞到权志龙手里。

“你一直都想要吧，虽然没说过，但我看出来了。”崔胜铉不无得意地说，“高兴吗？”

权志龙勉强地点了点头，他们一起抽了根烟，懒洋洋地并排靠在沙发上。

“和你商量个事儿。”崔胜铉突然揉了揉权志龙的头发，语气非常漫不经心地：“跟我在一起吧，你就没有烦恼了。”

-TBC-